那老巫师见到马的举动也面露惊诧之色，他眼神狐疑地看着廉远，转头对他女儿恭敬说道，“或许真的是神灵显灵了，娜仁，请先占卜看看。”他对自己的女儿态度甚是尊敬，似乎在这场祭祀中女儿的地位比他还高。那年轻女子戴好面具，面向篝火盘腿坐下，双手合十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，然后将几个像是动物的牙齿小心按在手中，缓缓举过头顶摇了摇，然后轻轻抛洒在地上。那些奇怪的动物牙齿胡乱散落在地，大小和形状各不相同，似乎是不同动物的牙齿，但在一旁火堆的映照下，皆炫出耀眼的白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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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老巫师见到马的举动也面露惊诧之色，他眼神狐疑地看着廉远，转头对他女儿恭敬说道，“或许真的是神灵显灵了，娜仁，请先占卜看看。”他对自己的女儿态度甚是尊敬，似乎在这场祭祀中女儿的地位比他还高。 那年轻女子戴好面具，面向篝火盘腿坐下，双手合十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，然后将几个像是动物的牙齿小心按在手中，缓缓举过头顶摇了摇，然后轻轻抛洒在地上。 那些奇怪的动物牙齿胡乱散落在地，大小和形状各不相同，似乎是不同动物的牙齿，但在一旁火堆的映照下，皆炫出耀眼的白光。 那女子看着动物牙齿排列出来的卦象只看了一眼，忽然一把扯下面具，脸上满是喜色。 “神灵显灵了，都松丈夫的亡魂就在这马身上！”那年轻女子对着跪在地上的牧民大声喊道。她随即戴上面具开始围着那匹马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，其余的巫师也敲响器乐在她身旁跟着起舞。 火堆烧得更旺了，火星噼噼啪啪的在周围不断炸响，如同爆竹燃烧一般，给这个神秘的仪式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诡异。 跪着的众人一起将脸贴在地上，发出阵阵虔诚的祷告。 这时从跪着的牧民中站起来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妇人，她神情悲伤，颤抖着走到那匹马身旁，搂住马的脖颈，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，动作轻柔，一举一动满是深情，仿佛搂着的是自己最爱的人。 那中年妇人眼中的热泪不断流淌。马也将头蹭到那中年妇人的怀里，发出阵阵悲鸣，就好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，陌生的人与马之间竟生出情感真挚的共鸣。 廉远震惊了。难道亡魂真能附在马身上？ 眼前一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，更无法解释。 或许这匹匈奴马熟悉这种祭祀仪式，听见这声音才带着廉远跑了过来，这一切不过是偶然遇到，偶然发生。但这马与中年妇人之前从未见过，两者之间却生出如亲人般的情感流露，其中的玄机谁又能想得到？ 这个世界有太多无法解释的现象。廉远只好也相信这种神灵附体的说法。 祭祀仪式结束好长时间，参加祭祀的牧民都散了，廉远还愣在原地。他呆呆看着自己那匹马被那叫…
那老巫师见到马的举动也面露惊诧之色，他眼神狐疑地看着廉远，转头对他女儿恭敬说道，“或许真的是神灵显灵了，娜仁，请先占卜看看。”他对自己的女儿态度甚是尊敬，似乎在这场祭祀中女儿的地位比他还高。
那年轻女子戴好面具，面向篝火盘腿坐下，双手合十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，然后将几个像是动物的牙齿小心按在手中，缓缓举过头顶摇了摇，然后轻轻抛洒在地上。
那些奇怪的动物牙齿胡乱散落在地，大小和形状各不相同，似乎是不同动物的牙齿，但在一旁火堆的映照下，皆炫出耀眼的白光。
那女子看着动物牙齿排列出来的卦象只看了一眼，忽然一把扯下面具，脸上满是喜色。
“神灵显灵了，都松丈夫的亡魂就在这马身上！”那年轻女子对着跪在地上的牧民大声喊道。她随即戴上面具开始围着那匹马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，其余的巫师也敲响器乐在她身旁跟着起舞。
火堆烧得更旺了，火星噼噼啪啪的在周围不断炸响，如同爆竹燃烧一般，给这个神秘的仪式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诡异。
跪着的众人一起将脸贴在地上，发出阵阵虔诚的祷告。
这时从跪着的牧民中站起来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妇人，她神情悲伤，颤抖着走到那匹马身旁，搂住马的脖颈，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，动作轻柔，一举一动满是深情，仿佛搂着的是自己最爱的人。
那中年妇人眼中的热泪不断流淌。马也将头蹭到那中年妇人的怀里，发出阵阵悲鸣，就好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，陌生的人与马之间竟生出情感真挚的共鸣。
廉远震惊了。难道亡魂真能附在马身上？
眼前一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，更无法解释。
或许这匹匈奴马熟悉这种祭祀仪式，听见这声音才带着廉远跑了过来，这一切不过是偶然遇到，偶然发生。但这马与中年妇人之前从未见过，两者之间却生出如亲人般的情感流露，其中的玄机谁又能想得到？
这个世界有太多无法解释的现象。廉远只好也相信这种神灵附体的说法。
祭祀仪式结束好长时间，参加祭祀的牧民都散了，廉远还愣在原地。他呆呆看着自己那匹马被那叫都松的中年妇人牵走，好一会才想起呼兰的骨灰还在马背上。
廉远急忙追上去，让她把装着骨灰的背囊取下来，可那中年妇人听不懂汉话，以为廉远要与她抢马，眼神凶恶起来，对着廉远大声叫喊。
那扮做老巫师的老者走过来将廉远劝开，“按我们这里的习俗，这匹马已经属于她了。因为马是神灵带来的，所以马身上所有的一切也都属于她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廉远着急喊道，“马背上有我兄弟的骨灰，我还要带他回去的。”
“骨灰？”那老者惊讶道。他急忙将那中年妇人叫住，在她身旁用匈奴话说了些什么。中年妇人脸上露出惶恐之色，立刻把马背上的背囊全都取了下来，小心地放在廉远脚下。
“按照我们的习俗，人的骨灰藏着魂魄，是不能让陌生人带走的。你不要担心，等会她把马牵回去后，会另外牵一匹马给你，你暂且在这里等着。”那老者安慰了一下廉远，正想收拾祭祀物品与其他人一道也离开此地。
“老人家且慢！”廉远想起打听的事情，赶快喊住他，“你能否告诉我去那个须卜部族怎么走？”
那老者露出和善地微笑，指了指一个土山背后的位置，“往那个方向一直走，再走两三天，等看到草原旁边有一条河流，就到了。”
那个占卜的年轻女子拿了一包酥饼塞在廉远手中，漾出真实的笑脸，“这是我阿妈做的点心，是我夜里留着自己吃的。这个仪式本以为要持续到天明，没想到提前结束了，现在留给你，肚子饿了可以尝尝，不骗你，很好吃的。你在这放心等着就好，都松住的有点远，但她一定会回来给你送马的。”她朝廉远用力挥了挥手，踩着轻快的脚步与父亲一起回去了。
祭祀的人群散去后，火堆也即将燃尽，灰白色的碳灰下，只有微小的火苗还在跳动。
抬眼望去，暗蓝色的星空有种说不出的美丽，周围静得只听见风声，夜空又恢复到宁静的初始状态。如果不是手中拿着那包酥饼带来的真实触感，刚才的祭祀即便不是一场梦，也仿佛是一场幻觉。
廉远无奈坐在即将熄灭的火堆旁，等着那中年妇人果真能如老者所说的，另外送一匹马回来。
可等到天色放光，太阳即将从天边出来，那中年妇人也始终没来。
难道是那中年妇人所住之处离这里太远了？廉远暗自皱眉。这时一种从未有过的饥饿感却突如其来。廉远顺手打开手中的酥饼，默默吃了起来。
酥饼意外的好吃，他一块接一块很快席卷而空。可还是饿，廉远从背囊取出一块馕饼继续吃，吃完还是不解饿。此时身体的饥饿感如同一个填不饱的无底洞，其中还掺杂着一种极度的疲乏，让廉远既饿又想睡。
祭祀散去后，从后半夜直到天明，廉远一直都没觉得困，可现在却困得不行，眼皮已经在打架，还未躺下，意识就开始陷入梦境中。
廉远倒地昏睡了过去。
梦中廉远梦到了一个大草原，成群的牛羊排成两排望不到头的长队从他身边悠然走过，他被夹在两排长长的牛羊队列中间，既无法前行也跳不出去，这两排长队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。廉远进退不得，一着急就醒了过来。
他坐起身子，发现自己独自在一个圆顶帐篷之中，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。
帐篷的卷帘是开着的，外面阳光灿烂，耳中不时能听到牛羊的轻轻叫声。
“好一个牛羊成群的温馨场景！”廉远暗自疑惑，“周围的景致竟然在梦中再现了。”他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，很痛，不是梦。
走到帐篷外面，廉远大大伸了个懒腰，温暖的阳光立刻热情的洒满全身。满眼所见都是大片的青草地，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悠闲的吃着绿草。不远处，几顶白色帐篷错落散布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。
这个画面就跟廉远想象中的北方大草原一模一样。他开心得笑了起来，笑得让附近的牛羊都停下吃草，一起看着他，发出大声嘶鸣。
“你醒了！”昨夜那个扮做女巫的年轻女子忽然满面笑容的出现在廉远身旁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，我怎会来到这里？”廉远尴尬的收起笑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她。
那年轻女子笑着摇头，“你昨夜或许是太饿了，吃了那酥饼又吃了馕饼，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吃，就容易犯困。”
“原来是这么回事，是你把我送来这里的？”廉远摸了摸鼻头，苦笑着问。
“是都松，她回来给你送马，见你睡了，怎么都喊不醒，以为你病了，就把你送来我这里了。”
廉远全明白了。看着眼前这个温婉可亲、热情好客的匈奴女子，那些传说中残暴的匈奴故事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。他暗自慨叹，“想不到匈奴也有如此美景，也有如此善良的百姓！如果不是亲身前来，倒是会被那些传言骗了。”
远处一匹骏马撒开四蹄从草原上飞奔而来，一个晒得黝黑的年轻汉子轻巧跳下马，从马背上扛下一只肥羊，对廉远憨厚的笑了笑，还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匈奴话。
“他是我丈夫，抓了一头羊，他说难得有客人来，今天要好好招待你。”那女子笑意盈盈地向廉远介绍道。
可她的笑容很快停了，循着风中传来的密集马蹄声，那女子视线看向远处。一支匈奴骑兵擎着笔挺的长枪，森然出现在草原上，正向他们快速奔来。
领头的匈奴士兵是个小胡子的小个子头领。他面容精悍，骑在马上迎着热烈的阳光，正眯缝着双眼盯着廉远。
“娜仁，他就是那个汉人？”这个小个子头领用马鞭指了指廉远，对那年轻女子似笑非笑说道，“今早部族长老接到报告，说是这里来了一个汉人。”他认得娜仁，而且也会说汉话。
“是他，但这人是去须卜部族送一样东西，不是汉人的奸细。”名叫娜仁的年轻女子慌忙解释道。
“带走！是不是奸细带回去拷问一番就会知道。”那小个子头领朝几个手下冷冷挥了挥手。
几个穷凶极恶的匈奴士兵不由分说正要将廉远反绑起来，情急之下，廉远想起了那块呼兰给的腰牌，急忙掏了出来，朝那小个子头领亮了亮，“我真不是奸细，这个信物可以作证。”
见到这块腰牌，那小个子头领眼神一愣，呆了片刻，终于朝那几个士兵挥了挥手，示意他们且慢动手。
小个子头领翻身下了马，从廉远手里狐疑着接过那块腰牌，仔细打量后，忽然恭敬地双手返还给廉远。
“请立刻跟我来，我亲自送你去须卜部族。”那小个子头领神色谦卑地说道。
娜仁默默将廉远的东西收拾好绑在马背上，将马的缰绳交给廉远，忍不住转头问，“巴图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这块信物是匈奴单于的免死令牌，见到这块令牌如同见到匈奴单于。”那个叫做巴图的小个子头领利落地跳上马，回头沉声道，“谁都不可以怠慢，否则就是死罪。”说完一行人就领着廉远打马而去。
廉远回过身，有些不舍地朝娜仁和他丈夫挥了挥手。
空气中吹来青草绿意盎然的味道。